第39章 古国邪云·回归

阿兰仿佛更加生气,嘴里咬牙切齿,“炎熠,我要宰了你。”说着举剑对准两人就是一劈。

一道剑气袭来,两人一闪,身后的冰墙陷进一道深深的剑痕。而之前困在冰墙上的狼人,此时爪子也拔了出来,看到程阳就追了过来。

两人顿时又朝着相反的方向逃跑起来,阿兰追着炎熠,在身后不断地放着剑气。

炎熠一方面灵活地躲避,一面用力握了握右手,感受了下残存在右手中雷龙刃的力量,一面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。

“在塔二层的时候已经释放过一次,现在右手里只有零星的能量,根本不足以释放第二次雷龙刃,而左手虽然可以释放,但必须对其一击必中,而且是致命的,所以不能冒然使用。”当下思索一番,炎熠便跑到一道冰墙后躲避,并大叫道:“这个女人真丑!”

本在攻击的阿兰忽然一愣,炎熠彷佛和程阳对话一般,说道:“塌鼻子,小眼睛,胸又小还是水桶腰,简直就是我在这个世界见过最难看的女人。”

逃跑中的程阳也听出了话里贬低的成分,不由说道:“你这是想激怒她把你碎尸万段吧。”

女人最恨别人讨论身材和长相,阿兰也不例外,此时她已经彻底暴怒,周身都冒出白光,剑往炎熠藏的冰墙一劈,轰然一声,整堵冰墙都炸得粉碎。

炎熠翻身躲到另一面后面,下一秒这堵冰墙也裂成了碎片。

炎熠奔跑着在冰墙间穿梭,就看到旁边一面面的冰墙瞬间被阿兰狂轰乱炸成了冰渣。

众多的冰粒粉尘升腾起来,飘荡在空中,犹如升起了一层雾气。阿兰站在塔的中央,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白雾,炎熠正藏在里面,她并不担心他藏着不出来,因为这雾本就是冰尘,很快就会消散。

忽然间,右边忽然闪了一下,霎那间,阿兰的脸上就是一阵细小的疼痛,阿兰用手一摸,竟隐隐渗出鲜血。

“你竟然用暗器伤我脸!”阿兰叫嚣着朝右边奔去。

炎熠探出头,看到阿兰离开了放置着钥珠的中央位置,这才轻轻地走出来。刚才那一下并非什么暗器,而是他右手中最后一点残存的雷电之力。

炎熠小心地走近钥珠,之前设置的冰墙早已被气昏头的阿兰击得粉碎。炎熠趁着阿兰还没发现,悄无声息跨过冰块,看到香炉安放在石台上,就伸出右手去拿。

炎熠深吸一口气,手刚按在香炉之上,“撕啦”一声,香炉忽然长出数根寒冰倒刺,一下子就戳穿了炎熠的手掌。与此同时,一道冰溜从石台起,自下而上,包括装钥珠的香炉,还有他的胳膊,全部被包裹在了里面。他的整个手臂都被冻在了原地。

冰尘已经消散了许多,阿兰重新走了出来,站在了炎熠的面前,眼一抬,“不是很会跑的么?怎么现在跑不动了?”

炎熠捂住冻住的右手,不吱一声。

阿兰笑了笑,“都不喊疼么?这么有骨气?”说着,一只手在虚空中一握,数道冰锥凭空而出,阿兰指了指炎熠,冰锥就像箭一样刺了过去。

炎熠发出“啊”的一声惨叫,冰锥深深插进皮肉,直接刺穿身体扎到身后石台,一时间整个身子都被钉住无法动弹。

程阳本还在找空隙攻击狼人,忽听炎熠呼喊,停下脚步一看,炎熠满身是血被钉在石台上,右手还被冻结。当下一愣,狼人忽然攻来,利爪一划,程阳的背脊就立刻鲜血淋淋,深可见骨。

程阳胡乱地把匕首一挥,狼人打掉他的匕首对着他猛地一踢,程阳顿时觉得肋骨断了好几根,吐出一口鲜血,倒在了地上。

狼人见程阳已无还手之力,一道白光闪过,瞬间变回了莱安的模样,看着地上的程阳,眼中尽是冰冷。

另一方面,炎熠被钉在石台上,看着缓缓走来的阿兰,不由得嘴角一笑。

阿兰眉一挑,“怎么,死到临头了还笑?

炎熠一脸轻松地说道:“反正有你陪葬,我能不开心嘛。”

阿兰在炎熠跟前站定,“哦?”

炎熠继续说道:“会有秩序者替我们报仇的。”

“哈哈哈。”阿兰狂笑起来,“秩序者,替你们报仇?你不要笑死我啊。”

炎熠舔了舔嘴角的鲜血,“她的名字叫Angle,长着大大的眼睛和圆脸,有着褐色的头发,她的异能是操纵时间,能把时间静止或倒流。”

阿兰的表情定格在空中,缓缓低下头,上前拽住炎熠的衣领,“你怎么会知道Angle的?”

炎熠笑笑说道,“四神国的唯一入口,海神殿,那里机关重重,你觉得凭我们闯得过么?都是Angle带我们进来的。”

阿兰的眼睛瞪得老大,“难道她真的背叛了Trueworld?如果真是这样,我必须要马上向上面汇报。”

炎熠又是一笑,“可惜啊。”

阿兰见炎熠竟然大笑,拽着他的领子更加贴近,“可惜什么?快说,也许我会让你死得痛快点。”

炎熠缓缓抬起左手,握住那只拽住衣领的手腕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可惜,你没机会汇报了。”

阿兰眼神一愣,炎熠手上忽然发力,“雷——龙——刃。”蓝色的电光忽然暴涨,电弧缠绕着阿兰的身体,闪烁着耀眼的光。

“啊!”阿兰顿时痛苦地嘶喊着,炎熠紧紧不放手,把身体剩余的力量都用在了这一击上面。

顷刻,阿兰的身体上出现一道道裂痕。她表情扭曲地看向炎熠,“为什么,为什么你会有异能?”她叫嚣着,“这不可能!”

随着最后一句话的说完,裂痕就砰然碎开,如同玉碎一般消散在空中,与此同时,钉在身上的冰锥,结住右手的冰柱也一时间全部消散开。

没了冰锥的支撑,炎熠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,剧烈的疼痛使他有些涣散的意识又聚拢来,石台上的香炉滚落在眼前。

炎熠几乎已经无法直立起自己的身子,他艰难地将香炉握起,把它打开,取出里面那颗圆滚滚的钥珠。

炎熠模糊的视线旁出现了一双脚,有些迟疑地抬起头,是那个曾经和他一起喝酒吹箫的女子。炎熠又往后看了看,程阳躺在地上,生死未卜。

“程阳没死,把钥珠给我。只要你们安心在这个世界为我效力,你和程阳的事我就不再追究。”莱安缓缓说道。

炎熠望向她,并不说话。

“把钥珠给我!”莱安加重了语气。

炎熠有些悲凉地看着莱安,手里却更紧地攥住了钥珠。

“这里有我的国家,我的军队,我的梦想,请,不要把它们就这样毁掉。”莱安垂下的眼里渗出泪水。

炎熠第一次看莱安哭,原来,她再坚强也只是个女子。

莱安全身都在发抖,“你们到底为什么非要毁掉这里不可?”

“因为自私。”炎熠用仅有还能用的左手拽住莱安的衣袖,借由力气一点点站起,与莱安平行而视,“制造你们的人太强大,强大到我们害怕它终有一天夺取我们的一切。”

莱安紧咬着下唇,又一次把剑抵在炎熠的胸口,“你们的世界我不懂,我只想在自己的世界里好好生活。把钥珠给我!”莱安近乎歇斯底里。

炎熠眼前的视野又一次模糊,知道他生命流逝的速度在加快,他缓缓看向莱安,用尽全身力气说出最后一句,“对不起。”猛地将手中的钥珠往地上一摔。

清脆的撞击声伴随着珠子的碎片一起,散落在空中。

几秒钟的静默后,周围的一切开始化作光点,一点点朝空中蒸发殆尽,莱安瞪着双眼,不可思议地看着身边的一切。

“啊……”莱安痛苦地嘶喊着,“我要杀了你!”说着就将手中的剑对准炎熠刺了过去。

炎熠没有躲闪,也没有能力躲闪,剑却在触碰到炎熠身体的一瞬就化为了光点。

炎熠感到意识的消散,闭眼前的最后一幕景象,定格成莱安痛苦的嘶喊和满目泪水的脸颊。

炎熠再一次醒来的时候,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,鼻子里充斥着医院里药水的味道。

“炎熠,你终于醒了。”本是坐着的春华见炎熠醒来,猛地站起身,担心地说道。

炎熠摸了摸依旧有些嗡响的脑袋,看了看四周,“我怎么在医院里?”

春华说道:“你和程阳传送回来的时候,一度休克,所以才把你们送到医院里来。”

炎熠摇了摇头,“程阳呢?”

“他还没醒,不过体征已经趋于正常,你不用太担心。”

炎熠出神般摸了摸身下雪白的床单,看着窗外闪烁的机械灯光,竟然有一瞬间的不适应,不由地喃喃自语:“莱安,连同那个世界也已经消失了吧。”

春华眼里流露出些许担心,“炎熠,你没事吧。”

炎熠点点头,不再说话。

炎熠的样子看上去十分低落,春华也不再说话,只是在一旁陪伴着。

程阳很快也从沉睡中醒了过来,两人在医院休养了三天就出院了。

这天,春华来接炎熠,两人走在过道里,炎熠忽然问道:“上次我让你查的事情,不知怎么样了。”

春华眉目一紧,“一直想和你说来着,可是没有机会。”顿了一顿,“你的主代码果然有问题。”

炎熠神色也是一沉,等着春华把剩下的话说完。

春华道:“主代码是从每个人的基因里映射出来,具有唯一性和不可更改性,当时设立它的初衷就是作为身份识别和穿越平行世界之用。

“然后我越过蓝堡的防御系统查看你的主代码,发现你的代码竟然是断裂的,我当时也是吓了一跳。于是我就顺藤摸瓜去调你的档案,结果发现你的档案竟然被加密封存起来了,而且这种加密方式连我也解不开。”

炎熠听到这,也是一愣,停下脚步转过身直直看着春华。

春华继续说道:“后面我继续追查,才发现这种加密方式来头不小。它是由蓝山家族发明,是这个家族特有的加密方式,也只有蓝山的高层才会解密。而蓝山家族更是整个蓝堡的创始人之一。”

“这样么?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解不开?”炎熠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的情绪。

看着炎熠的样子,春华心里有一阵莫名的不好受,抓起炎熠的手,“走。”

“去哪儿?”

“跟我走就是。”

春华房里的沙发上,面前的台几放着十几罐啤酒,全是炎熠爱喝的牌子。

炎熠灌着啤酒,春华见他状态好一点,这才说道:“炎熠,我很疑惑,你的档案里到底藏有什么秘密,为什么它竟要被像蓝山家族那么大势力的人以独有的方式封存。”

炎熠的眸色深不见底,一时不知如何回答。

“炎熠,你身上是不是发生过什么?”春华问。

炎熠坐在沙发上,握着啤酒罐,一言不发。

从四神国回来开始,炎熠的情绪就一直低落,这让春华不免有些担心。

“十年前,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,”炎熠忽然说起话来,“有一天我醒来,就像三天前般躺在病床上,安耀告诉我,由于Trueworld和蓝堡的战争爆发,我的父母因为当时困在虚拟世界里而全部死去。

“我努力去回想之前的事情,奇怪的是我什么都不记得,安耀说是因为我无法接受父母的死而患上了失忆症,所以对十年前的事全都想不起来。”

炎熠低下头,用手紧紧握住啤酒罐,“可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,我的记忆依旧一片空白,我甚至连父母的样子都想不起来。直到现在,我脑子里所存有的记忆,都是从十年前安耀唤醒我的那一刻开始的。”

春华有些惊愕地听完炎熠的描述,极为自责地说道: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你的经历是这样,我更不知道你的父母已经……”

“没关系。”炎熠笑笑,“毕竟关于父母的记忆,我脑子里一概没有,所以也不会痛了。只是……”炎熠顿了顿,“只是我的主代码为什么会是断开的,我的档案为什么会被加密,它会不会和我十年前的记忆有关,我真的很想知道。”

炎熠的眼里满是落寞,春华心中竟有些不忍,走上前,用手轻轻按在炎熠的手上,眼里满是怜惜。

炎熠回望那双眼睛,竟被里面的温暖灼到,不由得一阵脸红,忙把手抽了回来。

炎熠有些故做轻松地说:“你别这样看着我,我好得很,要知道我可是一个全年都在过生日的人哦。”

“为什么?”春华的声音听上去格外温柔。

“因为我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了,所以全年365天,哪天都可以是我的生日。”炎熠笑了笑。

本是想说出来逗春华笑笑的,没想到春华一听神情更加难过,连下嘴唇都咬到了一起。

春华像是做了极大决心一般站起身,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给炎熠,“只要你想解开,我就帮你。给,这是可以帮你解开秘密的东西。”

炎熠一愣,看着春华递过来的一张纸。

炎熠打开一看,像是张简历样的东西,右上角贴着一张约莫十八九岁的女孩照片,长发,模样也极为清秀。

下面的表格里,名字一栏写着:南山埙。其他就是关于她的一些资料。

炎熠眉头一皱,“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?”

春华递给炎熠一罐啤酒,“南山家族一直是蓝堡里的高层,而会这种解谜方式的,据说只剩南山贺江一人。而南山贺江子嗣稀少,唯一的儿子在四年前执行任务时死去,仅留下这个孙女儿,南山埙。”

炎熠接过啤酒,拉开拉环,不客气地喝了起来,“你是想让我接近她,然后让她去找南山贺江替我解密?”

春华点点头。

炎熠眉一皱,“我怎么接近?不会是你要我去泡她吧。”

“你想哪去了?”春华没好气地嚷道,转而又故作神秘地说,“不是接近她,是救她!”

“救?什么意思?”

春华笑笑,“由于平时南山贺江工作很忙,一直也无暇管教这个孙女,所以南山埙极为叛逆,一年前加入了一个叫‘梦天堂’的组织。”说着春华抽出另一张纸给炎熠,一边解释道,“这个梦天堂,其实就供一群无所事事、只知道自怨自艾的叛逆少年们发泄情绪的组织。

“他们在网上申请了自己的域名,创造了自己的空间,就是有点类似Trueworld一样的地方。并相约在一天夜里,集体将自己的意识上传进去,但是这一上传,他们却再没醒来。”

“死了?”炎熠问道。

春华摇摇头,“不,他们全部变成了植物人,虽然还活着但无法动弹。这个组织后来被取缔,网上的空间也被删除,但是南山贺江无论如何都唤不醒自己的孙女。”

“嗯嗯,这些你的资料上也有介绍,但我还没明白你要我做什么。”炎熠押了一口啤酒,说道。

“我要你重新唤醒南山埙。”